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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6章 千裏尋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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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嫵的美貌在江南乃至整個大夏都是出了名的, 這些年到她家裏提親的那是絡繹不絕, 可蘇老爹卻一個人也瞧不上, 他絕對不會將女兒嫁給尋常男子,一直就是等待太子湛選妃, 想要蘇嫵入宮為妃。

大夏選妃沒有什麽門檻,原則上人人都可以當秀女選妃,門檻非常的低,當然能入宮的女子,後來被選上的,一般都是有權有勢的,偶爾也才會有幾個平民出身,品級都不會高的。

而蘇嫵家世談不上顯赫,也算是江南大族, 且生的美貌,江南官員對其非常的看好了,因而一路都是開了綠色通道,讓她直達上京, 如今她已經收拾行頭準備入京。

話說太子湛要選妃的事情, 已經傳聞很久了,先前就有了, 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麽就不了了之了,如今這一次原本蘇嫵也覺得怕是個幌子, 太子湛太過於勤於政務。一直都沒有張羅自己的終身大事, 如今總算是動真格的了, 各方勢力都蠢蠢欲動了。

“小姐,馬上就要上京了,你就真的願意去嗎?”

服侍蘇嫵的丫鬟名喚如意,算是打小就和蘇嫵在一起的,兩人的關系極好,偶爾蘇嫵也和她說說話。蘇嫵這個人非常的聽話,一直以來從未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,對於自己的婚事也一直都是聽從父母安排。

“如果我不願意,我可以不去嗎?”

蘇嫵對著銅鏡,摸著自己的臉,長得美貌有時候不見得是一件好事情,尤其是她這樣的女子,幸而她是身在蘇家,也算是高門大戶,這若是在尋常人家,怕早就流落風塵了。

“這,小姐,那你是真的不願嗎?”

如意絞著帕子看著蘇嫵,蘇嫵拿著一個簪子對著頭比對了一番。

“談不上不願吧,去上京瞧瞧見識一番也是可以。至於選妃什麽的,皇家又不是看臉,若是看臉,明珠皇後又豈能坐穩皇後之位這麽多年了,太子湛可是明珠皇後的兒子。”

蘇嫵笑了笑,將簪子放了下來,她老爹的心理她最是了解了,也很是清楚,那點心思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瞧出來,只是事情往往事與願違了,蘇嫵其實對於她老爹有諸多的不滿。

很多人家是不願意女兒入皇家的,一旦進入皇家,那有可能是一輩子都不能在相見,就算盛寵如崔淑妃,那麽高的門第,那麽多的恩寵,也只不過換來一日的省親。

崔淑妃省親早就傳到了江南這邊了,大家都在傳聞多大的儀仗,帶來了好多的賞賜,可蘇嫵看到的是崔淑妃的無奈,尋常女兒出嫁了,想要回娘家,即便是嫁的遠了些,一年也可以回來一次,小住一些,哪裏會如同皇家,崔淑妃是幸運的,還能回家一次,看看家裏的親人,可是絕大部分妃嬪,是一輩子與家人不得相見。

可蘇老爹從未看到這些,他想到的是若是蘇嫵可以入宮,成為寵妃,甚至他已經聯想到以蘇嫵的美貌,成為皇後也不是沒有可能,到時候蘇家就起來了,而他也會父憑女貴,卻從未想過蘇嫵是不是願意,是不是開心。

“夫人?”

如意還準備說話,蘇夫人進來了,蘇夫人的眼睛已經哭紅了,還有些微微的腫,舍不得女兒啊,可她在蘇家說話也是人微言輕,蘇老爹是一言堂,他認準的事情,任何人說情都不行。

蘇夫人也曾經因蘇嫵入宮的事情與蘇老爹鬧過,說就這麽一個女兒,怎能讓她入皇家呢?入了皇家,怕是一輩子都見不到了,即便得了權勢又如何。

“婦人之見,簡直就是婦人之見。若是嫵兒入宮,成了寵妃,我們蘇家就不一樣了,不會是今日的光景了。你瞧明珠皇後是什麽出身,她也就是命好,不然她現在還不知道如何呢?可如今她的兒子已經成為太子了,將來還會成為我大夏的天子。”

有關於明珠皇後的出身,沒有隱瞞,大家都知道她是洗腳婢出身,原本就是元德帝身邊的侍女,地位極其低微,長得可以說是不如尋常人,就因為早年和元德帝兩人出生入死,元德帝感恩於她,讓她成為了大夏的皇後。

她也算是大夏歷史上出身最為低微的皇後了,當然大夏歷史上也有出身低微的皇後,不過那都是小官之女,好歹也是一個官家小姐,明珠皇後這是一個特例。

即便是特例,也給了很多出身底層女子一個希望。

“可是嫵兒我舍不得,她還那麽的小,若是入宮,怕是一輩子都見不到,我……”

“夫人,你不要整日就想這些,女兒大總是要出嫁的,就算嫵兒不入宮,出嫁了,若是夫家管得嚴,她也不能回來瞧你。你瞧,你如今嫁給我了,一年能回去幾回。這些都是小事情了,若是嫵兒當真得寵了,以後還是能見到的,崔淑妃就省親了,那是多大的恩典。我們蘇家要是能出一個這樣的人,那也是祖墳冒煙了。”

蘇老爹覺得女兒家總是要出嫁的,關鍵是要看嫁什麽人。女兒家嫁人可是要看準了,他有些老友的女兒嫁的人實在是不敢恭維了,想著自己整日寵在手心裏面的女兒,嫁給那種雜碎,簡直就是侮辱。

蘇老爹也是極為疼愛蘇嫵,畢竟蘇嫵長得美貌,又知書達理,算是他的驕傲,他沒有道理不寵。早年蘇老爹也想過將蘇嫵嫁出去,人都相看好了,結果呢,蘇老爹去打聽,那男子小小年紀就有幾個通房了。

蘇老爹自個兒也是有通房的,倒也不是反對男子養通房,更何況是那樣的大戶人家,就是男子年紀太小了,身子怕早就傷了,果斷的作罷,身邊有好些男子都是如此,最終蘇老爹是想好了,與其嫁給那樣的男子,還不如入宮呢,至少太子湛是個寬厚仁德的人,還頗有才學,長得也是極好。

“老爺,可是我還是舍不得嫵兒,她……”

“夫人啊,只是去選秀,選不選的上還是一回事情呢,選不上還是會回來呢。”

“老爺,換怎麽能這麽說,我們嫵兒如此出色,怎麽會選不上呢?”

當時蘇老爹就笑了,蘇夫人雖然是舍不得,可是心裏也是認準了蘇嫵是一定會被選上的,其實他心裏也是這麽想的。後來就這麽決定了,蘇夫人也給蘇嫵收拾了好些東西。

“嗯,嫵兒你這要走了,娘來看看你,此去上京,千裏迢迢,路上小心,這些都是娘的體己錢,你先拿著。”蘇夫人說著就將一個小匣子遞給了蘇嫵。

蘇嫵忙擺了擺手:“娘,阿爹已經給我很多銀錢,不用了,你拿好了,以後女兒怕是不能在娘親面前盡孝了,還請娘親多多註意身體。”蘇嫵是說著雙膝跪地,朝著蘇夫人就是一拜,這算是辭別了。蘇夫人的眼淚就止不住的流,終究還是要走。

最終蘇嫵還是從蘇家離開了,前往上京。

而此時傅春江和月牙等人也往上京而去。

“娘親,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啊?”

璇姐兒最近的話特別的多,整天都有說不完的話,而明哥兒還是和以往一樣,看著傅春江給他畫的小人書。璇姐兒好動,明哥兒喜靜,兩個人雖然是雙生子,可是性格有極大的不同了。

“我們回家,去上京,很繁華的,璇姐兒不記得了吧,以前我們就是在上京,後來才去儋州的。”

“那王奶奶不來了嗎?我以後是不是見不到她了?”

王婆子並沒有跟著一起來,人老了,就經不起折騰了,不想離開儋州,來到上京適應新的環境,傅春江已經將王婆子給安頓好了,也沒有強求她來。

因璇姐兒和明哥兒兩人平日裏總是和王婆子在一起,王婆子對待他們也很好,這樣突然就離開了,璇姐兒還怪想王婆子的,小孩子都是這樣,誰帶誰親。

“以後能見的,等著璇姐兒長大了,就去見王奶奶好不好?我們現在要去上京。”

天下無不散之筵席,要習慣分別。

月牙和傅春江兩人還在艱辛的趕路之中,好在一路上還算是順利,傅春江最終還是回到了家裏,家裏自然要好生清掃一番了。

傅春江回來沒有多久,就遇到從老家績溪的人來。

“什麽,胡大叔犯上了人命官司了,怎麽可能?”

當時傅春江不在家裏,就剩下月牙一個人在家裏收拾,傅春江去處理政務去了,就有一個人,衣衫襤褸的老是在月牙家門口轉悠。月牙瞧著他可憐,就準備去拿些吃的給他。

“月牙姐,你還認識我嗎?我是小栓子,我爹出事情了,我們求助無門,只能入京尋你和二爺,月牙姐,我已經等你們好些天了,他們說二爺被貶了,不在上京,我不信就一直在這裏等。月牙姐……”

“小栓子?你咋變成這樣了,怎麽回事,發生什麽事情了?”

小栓子是胡大叔最小的兒子,今年方才十四歲了,月牙算是看著他長大的,以前農忙的時候,小栓子甚至還幫過月牙,給她打過豬草呢,這些事情月牙都記在心上。

而且胡大叔一下就忠厚老實,怎麽會犯上人命官司呢。

小栓子就將胡大叔的遭遇和月牙說了一下,說是胡大叔當時出去賣瓜,胡大叔家裏種了西瓜,這夏日賣瓜本就是普通的事情,去了縣城去買了,生意還不錯,瓜買的也很快。

就這樣胡大叔就看到了商機,就開始販瓜去買了,得了一些銀子,可是他去買呢,自然是搶了別人的生意,就與一些瓜農有了爭執,這本就是正常的事情了。

而績溪縣城有個惡霸就向胡大叔他們收保護費,胡大叔因自己的瓜都快要買完了,以後準備換一個地方去賣,也就沒有給,後來與這個惡霸產生了一些口角。

原本以為沒有什麽事情,反正已經不準備買了,沒曾想到沒有過多久,當初與胡大叔有過爭執的瓜農竟然死了,被人捅了一刀失血過多死了,發現的人,在附近發現了胡大叔的切西瓜的刀,那刀上帶血,於是胡大叔就這樣被抓起來了。然後證據確鑿,殺人償命,胡大叔就這樣被判定了秋後問斬。

“月牙姐,你知道的,我爹是老實本分的人,他怎麽會殺人,他那把刀當時賣完西瓜就不見了,回來還跟我們嘀咕了一番,結果呢?第二日就被抓去了。

“小栓子,你先進來,別哭了,你進來我給你弄點吃的,你還沒有吃吧。”

月牙瞧著小栓子穿的衣裳,以及他都瘦成這樣了,還有從績溪到上京,這一路上可不容易了,而且他這麽小就來了,想來家裏的大人們怕都出事情了。

月牙沒有去細問,想著胡大叔讓他來找傅春江,那真的是窮途末路,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,畢竟傅春江和胡大叔並不沾親帶故,只是普通的鄰居而已,關系稍好了一點。

如今都找到了傅春江了,這個事情月牙也是記在心上,想當初他們最困難的時候,胡大叔一家對他們幫助很大,做人要有點良心的了,月牙將小栓子領回了家裏。

明哥兒和璇姐兒正在那裏玩耍了,看到家裏來了一個臟兮兮的人,倒是也沒有怕。月牙就吩咐家裏徐婆子將兩個孩子一旁去玩,她給小栓子先下了一碗面條給他先吃。

小栓子一看就是餓的厲害了,那面條還挺熱的,小栓子絲毫沒有顧忌,也沒有註意形象,一下子全部都吃完了。

“吃飽了沒有?沒有飽的話,還有呢?”

“不用了,月牙姐好了,我飽了,你做的還和以前一樣好吃。”小栓子擦了擦嘴了,可是臉上還是一副愁容。

“走,我給你找身衣裳,你先去洗個熱水澡,二爺馬上就要回來了,到時候等著他回來,到時候好生跟他說說。”得了月牙這個準信,小栓子臉上的表情還緩和了一些。

“那就太好了,月牙姐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,我娘一病不起,大哥也因為到處伸冤,而被人個打的起不來了,姐姐的婚事也吹了。沒有辦法,我娘才讓我來上京找你們,娘說二爺辦法多。我爹真的沒有殺人,真的。”

小栓子怕月牙不信,又強調了一下。

“嗯,小栓子你不要哭了,先洗澡,換身衣裳,二爺回來,在好好說。你說我一個婦道人家,這個我也不懂。你與二爺說清楚了,二爺肯定能幫忙。”

“好好好。”

月牙就去給小栓子準備洗澡水,還給他找來了換洗的衣裳,都是傅春江的,如今也找不到合身的,就先讓小栓子將就著穿著,等著明日得空了,才給他上街買幾身去。

傍晚時分,傅春江回來了。

月牙就將小栓子的事情與傅春江說了一下,讓他心裏有個底。

“胡大叔殺人?這怎麽可能?”

傅春江也是不信,畢竟他和胡大叔也在一起共事過,都是老實本分的莊稼人,當然這也是他自己的印象,具體的情況還是要看看卷宗,了解一下案情。

“二爺,你回來了,我爹的事情……”

小栓子一直都在這裏等著傅春江回來,他實在是太擔心了,他已經在上京待太長的時間了,眼瞅著馬上就到入秋了,秋後就要問斬,他害怕他爹會死。

“我方才已經聽你嫂子說了,這事情我要去問問,看看卷宗,你還與我詳細說一下。”

雖說有了先前的印象,讓傅春江知曉胡大叔應該不會隨意殺人,可是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,凡是也有個特殊,不能因為先前的印象就去判斷。

查案辦案翻案都是講究證據,若是秋後問斬的話,那已經核準大理寺了,這個案子牽扯的還有點多,這若是推翻一個命案,牽扯的官員肯定不少。而且其中辦這個案子的熒光棒還是績溪縣令,此人傅春江也見過幾面,有所耳聞,政績還算是可以,也不像會做出武斷判案的人。而且績溪縣令今年怕是要升遷了,若是此案斷錯了,升遷肯定無望,那豈不是可惜。

小栓子就將此案事無巨細都和傅春江說了一通,傅春江聽了很是仔細,小栓子還從懷裏掏出了一封血書,是胡大叔寫的,說是血書,其實也沒有幾個字,上面就寫了也就我沒殺人幾個字。

胡大叔至今都沒有認罪,傅春江看了之後,將血書收了起來。

“小栓子,你如今就住在這裏吧,等著我明日去大理寺去問問,如今還有時間,你也莫要驚慌,陪你月牙嫂子在家裏。”

小栓子點了點頭:“二爺,我娘說的一點都沒有錯,你果然會幫我們,我謝謝你,我給你磕頭了,謝謝你。”小栓子當即就雙膝跪地,給傅春江磕頭。

“小栓子這如何使得,你起來,快點起來便是。”傅春江說著就扶著小栓子起身了,隨後安頓小栓子歇息。

入夜。

就剩下傅春江和月牙兩人在臥房之中,月牙看了傅春江愁眉緊鎖的樣子。

“二爺,此案很難嗎?”

月牙走了上去,一入夜,她的眼睛就不怎麽好使,今日還算是好的,她走了過去,給傅春江捏肩膀,處理了一天公務,也是極為辛苦的。

“難,非常的難,大理寺已經定案了,判了秋後問斬,審核已經通過了,若是想要推翻,那必須是要找到真兇,且需要證據確鑿,從目前來看,小栓子都說那把刀是胡大叔的,那是兇器。胡大叔說他的刀丟了,這個說法很讓人懷疑了……”傅春江認真的分析了一番。

“那這麽說,二爺你覺得胡大叔當真是兇手?這不會吧。”

“他肯定不是兇手,胡大叔若是殺人了,他肯定早就認了,而且他也不會殺人,他膽子其實挺小的,殺雞都不敢,還殺人呢。”傅春江說了一句,“目前酒要弄明白到底是誰殺了人,為何要殺人,那瓜農是不是有仇家?惡霸是不是也參與其中?我要看一下卷宗才知曉,明日我去問問小閣老。”

“小閣老會幫忙嗎?”

“會的,他最近需要功績,崔首輔要退了,內閣要重新洗牌,他現在需要出彩的表現。”傅春江分析了一番,月牙點了點頭。

“月牙,過幾日,我領你去陳國公主府吧,我讓立本給你請了太醫,給你瞧瞧眼睛,你看可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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